雪糕

【出胜】无法看见彼此

一片如同被日光眷顾的赤色,仿佛燃尽了一切的火光蕴藏在那双眸之中,太过于刺眼,以至于深深的镌刻在绿谷出久对于爆豪胜己最后的印象之中。



绿谷出久一步一步踩着有些干瘪的枯叶向着雄英的路上走去,风掠过他的周围时他不禁打了个颤,虽然还没有到冬天,但是空气多多少少还是变凉了不少。

走着走着,绿谷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加快了脚步,慢慢的又跑了起来,直到看到雄英的大门。

谁也不在。

绿谷停在门口贪婪的呼吸了几口薄凉的空气，走进了雄英的大门。




上周周末的时候,他和丽日饭田相约一起去看一双新鞋,却不想看见了意外的人。

“小…小胜？”

爆豪的目光看着橱窗里闪烁着的电视屏幕,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回头来对他恶语相向。

他顺着爆豪的视线看了过去,意外的看见眼前的这家鞋店竟然是很早之前找了all might代言过的鞋店,他从小开始就很喜欢,而爆豪也是同样。

在广告播完的时候爆豪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两个人的目光就猝不及防的在空中交汇了。

出久已经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正视过爆豪胜己了,他下意识想避开爆豪的双眼。

年幼的时候,他总是以为对爆豪的目光的躲避是出自害怕,而爆豪是不爽于他的弱小。

然而现在,他看见爆豪心里却并没有恐惧的感觉,他自己也无法言说的心情满溢在目光之下,生怕自己和爆豪一对视就被对方看了个清清楚楚。

爆豪很聪明而敏锐,他清清楚楚的知道。

在他躲开的瞬间爆豪不出意外的生气了,捏紧了手里的袋子,眉毛狠狠的皱了起来,眼睛更像是要喷出火来。

“喂废久什么事快去死。”

爆豪胜己一口气不带喘气的对着绿谷吼完,绿谷想了想小胜说这段话的速度又快了一点。

看着绿谷畏畏缩缩的样子爆豪心里的火越发旺盛,最后却莫名其妙的熄灭了。

反正绿谷一直是这个样子,而他也讨厌死了绿谷的这种样子。
又恶心又无聊。
爆豪想离开了,他咋了咋舌,刚准备转身。

surprise！

突然从他们面前的鞋店里嘭的一声爆出一大团烟雾,把爆豪和绿谷两个人紧紧的包裹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
从爆豪手边闪烁出的轻微的爆炸引起的风扭卷开了他周围的烟雾,而绿谷那边则是用ofa的气流冲开了障碍。
“咦……”
“………………”

从鞋店里突然走出打扮成all might模样的大叔,虽然是劣质的模仿头套,但是身材上却是意外的相似。

大叔带着好像am的语气说:“恭喜！你们两个人得到了本店酬宾期间的大奖！中了最好的个性！”

“最好的个性……？最好的个性是什么呀？”

御茶子听到了以后没忍住两眼发光的跑了过来,假头套大叔带着一成不变的灿烂笑容摸了摸御茶子的头。

“大叔我啊,把这个个性叫做,看不见最讨厌的人的个性,怎么样是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御茶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赞同的回头想和绿谷说些什么,这才发现绿谷惊慌的寻找着什么东西的样子,饭田也发现了绿谷的异样,走了过来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绿谷,是弄丢了什么东西吗？”
“饭田同学,那个…小胜是先走了吗？”
“你在说什么呀绿谷,爆豪同学不就在那里站着吗”

说完后饭田和御茶子才有些恍然的理解了什么,绿谷则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愣在了原地。

他弄丢的东西,是他最讨厌的人。

-

仿佛石子落入水潭中惊起的涟漪,被过于明亮的光芒所包裹的样子。

他手里握着补蝉的网,走在前方探路。

“小胜，小胜……你等一下我嘛。”

后面的人,艰难的跨大了步子,踩着他的脚印,却还是跟不上他的速度。

“哈…”

他感到满足而快乐的心情,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他和身后的人说了什么,他自己已经听不清了,过于明亮的光芒仿佛杂音一样迷失了五感。

再下一秒,他正坐在桥下的水上。

他并不喜欢水的触感,既难以掌握,又仿佛要熄灭他手中的汗液湮灭他的个性。这时候在他面前,有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向着他伸出了手,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跪了下来,和他一起被水浸湿,然后握起了他的手。

“没事吧？小胜？”

对方手的触感丝毫没有给他离开了水中的感觉,过于粘着而无法握住的冰冷的感受,随着与手中温度完全不同的关切的话语。

恶心,好恶心。

恶心死了。

他想甩开这种触感,却发现不管怎么用力,却始终没有任何的改变。连同整个空间内灼眼的光芒,也变得又冰冷又粘着。



爆豪睁开眼的时候,闹钟也恰好到了定好的时间,不遗余力的震动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抬起手来盯着手掌看了一会,随后从床上一跃而起。虽然已经有些记不得刚才的梦是什么,但是手上还惨留着的感觉让爆豪感觉到不快。

他穿好衣服,看了看时间,向着门外的清晨跑了出去。

-

绿谷走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还是空的。

他昨晚睡的不好,闭上眼脑子里总是来来回回的播放着all might救人的那段视频。

然后就切换到中学的时候,他遇到all might得到个性时的事情,他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救的那个人的表情,却是在梦里怎么也看不清楚了。

睡醒的时候,绿谷却突然能想起来那时爆豪的脸了。

他今天来的比平时更早一些,这个时间,他知道爆豪应该已经出门了。

虽然平时他从来没有说过,但是他的房间一拉开窗帘的缝隙就能看见爆豪出去晨练,然后回来,之后再去上学。

他把一切都记录在了一本专门的笔记上面,然而今天的笔记却空荡荡的。

看不到爆豪胜己的他,甚至连编都编不出来,明明他清楚的知道爆豪就算是这种情况之下也没有任何改变。

绿谷有些泄气的趴在了桌子上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排空荡荡的座位。

“早啊爆豪，今天也是第一啊，咦绿谷也在。”

随着满载着活力的声音,切岛一把拉开门走了进来。绿谷却感到心里的深处突然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浑身冰冷。

他抬头看见切岛走了过来,和他面前的空气有说有笑的样子。

“别这么说嘛爆豪”

“真是超有男子气概啊这个！”

“好啊！放学以后一起去吧！”

绿谷把头埋在了双臂之间没有在说什么。
什么最好的个性,
这是中了世界上最烂的个性了吧。

不然怎么会看不见这个世界上最烂的人了。


-
个性强化课上。

雄英的操场从来不会约束学生的能力。

爆豪在空中肆意的利用爆破和空气的冲击改变着前进的方向,在落下的时候汗水从发丝顺着脸颊一路流了下来,吧嗒吧嗒的落在了地上。

他深深的喘了一口气,脑袋上突然被盖上了一条毛巾,他抬头看见切岛对着他笑了笑,他才默不作声的接下了对方的好意。

在爆豪沉默着擦汗的时候,切岛突然开口。

“爆豪”

“你和绿谷，怎么了吗？”

爆豪下意识想给切岛一个爆破,让他赶紧闭嘴。

“诶你别生气啊，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今天你们俩…绿谷一眼也没看你，你也没瞪他。”

“发生了什么吗？”

爆豪顿了顿,停下了手里的个性。

他知道自己不该迁怒于切岛,他心里比起愤怒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对于绿谷的视线,他本人似乎是没有意识的。但是对于爆豪来说,却是太过赤裸了。

混杂着厌恶与觑欲。

绿谷出久的眼里,即使是在无个性的时候,火焰也是没有熄灭过的。每次相对的时候,都好像是被恶魔扼住了咽喉,被野兽一寸一寸吞噬的感觉。

即使他是强者,却总是被绿谷过于直白的眼神看的感到恐惧。

不仅仅是怕被对方超越的恐惧,实力的差距他并不是无法接受,他对于轰焦冻的能力至今还是跃跃欲试。但是对于绿谷出久,他只感到恐惧与恶心。


爆豪咋了咋舌,没有回应切岛的疑问。他拿起水瓶,将水全部浇在了头顶上,被水浸湿的感觉让他恍惚间想到了早上的梦境。水流顺着瓶口沾满了他的双手,他捏紧了水瓶,喊了声去死。用爆炸将塑料的水瓶狠狠的炸了出去。

落在了绿谷的脚边。

-
对于绿谷来说,控制不好个性受伤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

他在演习中偶然的恍惚,ofa的覆盖突然断了,他就直直的摔了下去,还好高度不高,下面也有类似垃圾袋一样柔软的东西,也只是轻微的骨折。

然而在他摔下去的瞬间,响起惊呼声的却是另外的一边。

“爆豪！！！”

绿谷清楚的知道,他是和爆豪一起被送过来的。

他躺在担架上,看着相泽老师有些紧张的看着另一架空荡荡的担架。

“是个性使用过度,在空中突然摔了下去。下面也没什么东西,所以现在还是昏迷的状态。”

绿谷迷迷糊糊之中,听见恢复女郎和相泽的对话,随后随着门开合的声音,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呼吸。

绿谷偏了偏头,恢复女郎已经为他做完了治疗,除了一些轻微的疼痛之外他的伤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

隔着两张床铺之间的窗帘,绿谷费力的坐了起来,把其中的缝隙拉的大了一些。却依旧是什么也看不见。

空荡荡的床铺,只有一些仪器上的数字还传达着那边还躺着另外的一个人的事实。

绿谷从床上艰难的翻了起来,浑身还有些发软的差点跪在地上,他半走半爬的到了爆豪的床边。

“小胜…”

他开口喊了一声。

“小胜……小胜……小胜！”

虽然知道对方无法回应,但是心里莫名的恐惧却让他不由自主的再喊了出来,
难道他真的一辈子都没办法再看见爆豪了。

那个人意气风发的样子也好。
那个人带着恶意的笑容也好。
那个人暴怒的样子也好。
那个人嘲讽他的样子也好。
那个人走在他的前面小心的折断比他高的植物的经脉,带着骄傲与得意的语气和他说着废久你就顺着我走过的脚印往前走就能跟上我了也好。
那个人即使被淤泥困到窒息却只在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点求救的样子也好。

他都看不见了吗？
他想，他是讨厌爆豪胜己的。

讨厌爆豪胜己的骄傲，
讨厌爆豪胜己的狂妄，
讨厌爆豪胜己对他的态度。

但是他对爆豪胜己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讨厌就好了。

绿谷感觉自己的眼泪不受自己控制的往下流了下来。

绿谷知道,他的哭并不是感到委屈。

而是一种释然与愧疚。

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讨厌爆豪胜己,甚至于如果失去了爆豪他根本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日子。爆豪对他的态度与他对爆豪的在意都是无法割舍的重要的东西。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爆豪到底受了什么伤,到底有没有事,混杂着想通之后稍微放松的心情与被治疗后的疲倦。

他趴在爆豪的床边睡着了。




-

被湿润的水流感所包裹的感觉。

是梦里的感受。

爆豪好像又回到了早上那个光怪陆离的时空之中,不同于早上的世界,梦里的人突然有了表情。

是担忧的,是紧张的。

是绿谷出久的脸。

是绿谷出久的眼。

他的眼里燃着火,手上却冰的发冷。

即使是这样,绿谷还是从桥上跳了下来,走到他的身边死死的握住了他的手。

像绵绵不绝的流水一样缠在他的手背,他的手心,他的指缝。

他想要逃开却被越抓越紧,从手指到整个人都被绿谷狠狠的抱在了怀里。

绿谷在他的耳边一边一边的念着,
“小胜,小胜。”

他想纠正,却不知道怎么来纠正。他想让绿谷闭嘴,却被绿谷亲上了双唇。他想发火,却被绿谷双眼里直勾勾的火焰烧的浑身疼痛。

他拿绿谷出久没办法。
他不得不承认。

-

他动了动手指,感到掌心的湿润。

爆豪偏了偏头看见绿谷趴在他的手边哭的一塌糊涂的睡着了,他有些嫌弃的把手掌里绿谷的眼泪都擦在了绿谷肩头的衣服上。

擦完他才有点恍惚的发现可以看见绿谷了。

爆豪咋了咋舌,脑子里全是这么幸福的日子才过了半天,要不要再去中一次这个个性的时候,绿谷被他擦手的动作弄的醒了过来。

绿谷有些迷茫的揉了揉眼睛,抬头就对上了爆豪有些嫌弃的表情。绿谷的动作顿了顿,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突然跳了起来整个人都扑到了爆豪的身上,狠狠的用像是要把爆豪揉在自己血肉里的力道抱紧了爆豪。

“小胜…”

爆豪毫不留情的用右手给绿谷脸上就是一个爆破。

绿谷苦着脸坐在地上,抬头看见爆豪有些嫌弃的笑容。

“别凑过来,恶心死了。”

绿谷这才觉得自己其实也是浑身疼痛的状态,他转身往自己的床上走了过去,顺带拉好了床铺间的帘子。

这样才是小胜,我果然还是很讨厌小胜。
绿谷想着,安心的睡着了。

END



全是意识流，最后困到写完搞不清我在写什么（。）
祝@莱卡 老师生日快乐啦。